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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药(2 / 2)

作者:百里牧烟字数:未知更新时间:未知

阿迦罗看了她一眼,没答话。

还是个闷葫芦。红姑心里失笑,正要贴着他身边坐下来。冷不防裙摆却被人踩住了。

她回头刚要嗔骂,接着手臂就被人恶狠狠地拽住,蛮横地拉了起来。

只见那刀疤脸一脸凶相,“跟我回去。”

“跟你?”红姑讽刺道,“这里的姐妹想跟谁就跟谁,你回去找自家婆娘去。”

哈哈哈哈,四周一阵哄笑。

谁都清楚这里的人全都是光棍,哪有谁有老婆的。

刀疤脸顿时大怒,挥手就要甩下她耳光,手臂却当空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抓住了。

阿迦罗看都不看他,微微用力,只是一折一拧,那刀疤就嗷地惨叫一声倒地打滚。

阿迦罗用生硬的中原话道,“她想坐哪里,就坐哪里,你管不着。”

在众人恐惧的眼神中,他回头,“小二,酒!”

“是,是,立刻给客官满上。”

红姑道,“再来两坛酒,五斤牛肉,都算我账上。”

阿迦罗也不客气,喝着酒吃着肉。

“以前没见过你,新来的?”红姑道。

阿迦罗,“嗯。”

红姑挨着他身边坐下,那人的身躯强壮异常,简直如同一头散发着野性的猛兽,让她心跳不已,她说,“你酒量很好,”

“你们中原的酒太淡,不如我们北狄的马奶酒来得够劲。”然后瞥了一眼盘子里的牛肉,“肉也太精细。”

红姑笑了,“也不是所有北狄人都像你那么能喝酒的。”

阿迦罗扯开牛肉放进嘴里,似是随口道,“你还见过其他北狄人?”

“哦,一个月前来过一个。”

阿迦罗终于抬起头看向她,“什么模样?”

红姑也是人精,一看就知道他对这个话题很上心,她悄悄靠近了点,习惯性的一只手攀在他后

背,轻轻揉搓起来。

“他呀,和你一样……”她娇声道,

“哪里一样?”阿迦罗沉声道。一边按住她滑向他胸膛的手,笨拙地移开。

红姑微诧,这人看似威武,还挺腼腆?

“他呀,跟你一样,受了伤。”她笑道。

“伤哪里?”

“嗯…好像是手臂上,箭伤。”

阿迦罗浓眉一沉,“他有没有说过什么?”

她调笑道,“有啊,那人是个疯子,酒量不行,还想占姐儿便宜。结果被我灌醉了,滚在桌子下还乱说胡话。”

阿迦罗紧接着问,“说了什么?”

红姑轻笑道,“他的牛皮可吹得大了,说他是北狄大单于的儿子,还说他手里有号令十八部落的铁鞭。他是大单于的儿子,我们这里的姑娘可就都是大雍的公主了,”

阿迦罗瞳孔一竖,立即问,“你可知道他在哪里?”

“哎呀,”红姑眼睛带勾,娇弱地靠上他厚实的胸膛,“我头有点疼,今儿想不起来了,要不你明天再来,我就告诉你。”

这几天萧暥是丝毫都动弹不了,每天都泡在药罐子里,品尝各种味道奇苦无比的药,他有点怀疑谢先生这是在把他当小白鼠了。

至于作妖就更别想了,他深度怀疑玄首的本职工作就是收妖。

更让他想不通的是,以前他住在谢府上的时候,谢映之不是出门访友,就是赴雅集清谈会各种邀约,野得没边,整天连影子都见不到。

现在恰恰相反,谢先生对这禄铮的都昌城没有什么兴趣,两耳不闻窗外事,低头好奇地凝视着某人。

某狐狸卷着被子躺尸。

谢映之抚了抚嘴角,没想到这人还有这习惯,有趣。

萧暥睡得迷迷糊糊间,忽然感觉到清凉光滑的指尖正拂过脸颊,顿时一个激灵睁开眼睛。就见谢映之坐在床榻边,抬手端起一碗牛奶似的乳白的东西。

“这是什么?”萧暥问,

“给你去除绣纹的药。”说罢谢映之就淡漫地抬起手,无比自然地解开他的衣衫。

萧暥:……

此时已是五月底,院子里的栀子花都开了,熏风吹起竹帘,带来一阵阵怡人的幽香。

萧暥坐在榻上,衣衫半掩半耷着,还是感到寒意丝丝入骨。

唔,有点冷……

让他无奈的是,谢玄首丝毫没有速战速决的意思。

谢映之撩开他的长发,仔细看他身上的绣纹,神色微凝。

莹白如玉的肌肤上,蔓延着胭脂色的花蔓,宛转旖旎,勾连缠绕。从右肩蔓延而下,斜穿过胸膛腹部,延伸到精窄紧致的腰间。

再往下……萧暥尴尬地扯过被褥。

谢映之诧异道,“莫非也有?”

萧暥垂头丧气。简直要连狐狸尾巴都耷下了。

“可怜,”谢映之道。

萧暥睫毛微微一霎,心虚问,“能去掉?”

谢映之道,“能去掉,但也难说会不会再长出来。”

萧暥心里一寒,什么意思?

谢映之抬起他的一只胳膊,淡淡道,“这里原本没有。”

萧暥这才发现从腋下到腰肋侧伸出一支花蔓悄悄绕到后背,特么的还开出了几个花蕊来!

不得不说,构图依旧很有美感,每一丝枝蔓都流畅宛转,如同用纤细的画笔一气呵成般。

谢映之点头,“不愧是邪神。”

萧暥一身鸡皮疙瘩,所以这东西还在蔓延?

他这阵子又是落草,又是打劫,又是拐骗,忙得鸡飞狗跳,没留意到身上的花纹还在长。没想到这邪神也不客气,把他当大号画纸了?

“你且躺下,先帮你去掉这些。”谢映之端起碗。

萧暥躺倒,反正脸皮厚,眼睛一闭,就当做SPA。

然后他就感觉到背后一阵舒缓,随着柔滑清凉的触感贴上了脊背,谢映之的手仿佛如流水般轻柔,一边为他抹上药浆,一边力度适中地揉按。

萧暥趴在榻上,只觉得阵阵酥麻的感觉透入肌骨。呼吸有点稳不住了,想深吸一口气,鼻间还袅绕着谢玄首衣上清濡幽淡的香气。

萧暥有点绝望。

由于他闭着眼睛,嗅觉和触感都被放大了几倍,萧暥又忍无可忍睁开眼睛。

但这一睁开眼,猝不及防就看到谢映之清秀的侧颜。

他低垂着眼眸,凝神专注地查看,容色皎洁如冰玉清华,宁静如月影沉璧。

果然是九州霁月清风第一人。

这人的长相实在好看到没朋友,难怪出门都要戴幕篱。

然后萧暥厚颜无耻地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态,盯着看了一会儿。

心道还好他不是个姑娘,谢玄首神情专注的时候,杀伤力太大。

正当萧暥和脑子里各种不着调的念头周旋的时候,就听谢映之道,“起来罢。”

“好了?”萧暥一喜,那么快!

随即谢映之道:“换一面。”

萧暥:……

这就尴尬了。

萧暥坐在榻上,腰不自觉挺得笔直,仰头望天,一副任人宰割视死如归之态。

柔滑的药浆顺着谢映之的手丝丝缕缕渗入肌肤,从胸膛到腹部,再到优美纤细的腰线……

萧暥一把按住谢映之的手,窘迫道,“唔,我自己来。”

谢映之瞥了一眼,似笑非笑,“好。”

就在这时,门却忽然开了。

萧暥手忙脚乱就要去拿衣衫。

可是已经迟了。

魏西陵信步进来。

见此情景蓦地一怔,随即脸色就是一沉。

萧暥:完蛋!这怎么看都好像不大正常啊!

谢映之悠悠然回头,风轻云淡道,“魏将军,有事?”

然后他才轻飘飘收回手。

魏西陵眼神如同冰霜剔骨,“确实有事想找先生商议,看来是打扰了。”

谢映之擦了擦手上的药浆,道,“不知将军是何事要商量?”

萧暥趁此时机赶紧去扯被褥,不料一滴粘稠的药汁顺着他光润的肩膀淌了下来。

谢映之不慌不忙递给他一块棉帕,“还未干,待会儿。”

魏西陵冷冷掠了萧暥一眼,又看向谢映之,道,“不急,等先生有空暇,我再来。”

说罢转身往外走去。

萧暥赶紧看向谢映之,先生你也不解释一下?

“魏将军,先生刚才给我上药。”

“看出来了。”魏西陵头也不回冷道。

他走到门口,才微微一顿,静静道,“然这是军中,先生有时也该注意一些。”

说罢,门关上了。

谢映之偏了偏头,一双清若琉璃的眼睛纯然无害,“怎么觉得魏将军有点怒气?”

萧暥:……

魏西陵的书房里挂着作战地图。

片刻后,萧暥看着眼前这两人,觉得气氛有点凝重。

当然谢映之一点都不那么认为。

魏西陵面色冷峻,“我思索过先生的建议,黄龙城驻军十万固若金汤,兼有机关城,不可强攻。不如采用先生的策略。”

谢映之了然,“禄铮本来就让我接田夫人,我借机送田夫人去黄龙城,以获禄铮的信任,取得机关城图纸。”

“还有一件事,要劳烦先生,”魏西陵目光一锐,“带兵入黄龙城。”

萧暥心中一诧,带兵入城?

随即他就立即明白了。

若是朱优救出田夫人,必定要派兵护送夫人回黄龙城,如果让他们的人冒充朱优的兵,就能神不知鬼不觉调兵进入黄龙城!

魏西陵道,“朱优的军队弱,调拨三千人护送并不奇怪。”

萧暥道目光一亮,“这样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把这三千军队开进黄龙城。等到时机一到,里应外合,拆了他的黄龙城!”

“事不宜迟,我这就去准备。”

“先生且慢,让刘武一起前往护卫,”魏西陵道。

萧暥道,“魏将军,到时候攻打黄龙城,你这边是正面战,还是要你外围突入,你没有副将不方便,不如还是我去潜入黄龙城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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